內容提要：①合同沒有約定，根據《民法典》第510條，對爭議事項可以先協議補充，協商不成依據合同相關條款或者交易習慣確定。②違約金和損失可以同時主張，但是限于“損失填平原則”，根據《民法典》第584條，損失賠償額應與因違約所造成的損失相當，包括合同履行后可以獲得的利益，不超過違約一方訂立合同時預見到或者應當預見到的因違約可能造成的損失。

  基本情況

  BASIC SITUATION

  A貿易公司

  B原料公司

  A公司常年向B公司采購化工材料用于出口貿易。

  以往的慣例：

  B公司先辦妥出口證件→A公司付款→B公司發貨

  案情簡介

BRIEF INTRODUCTION

2020年3月，雙方像往常一樣簽訂合同。雙方在合同中約定，賣方應當辦妥“危包證”，款到發貨。合同履行期屆滿，買方未付款，賣方不發貨。期間，買方多次詢問賣方出口證件是否辦妥，賣方不予回應，最后告知買方因生產問題貨物短缺。買方為履行國外市場合同，只能另外購買原料，為此買方多支付34萬元。后得知，因合同簽定后該材料的市場價猛漲，賣方不愿繼續履行原合同。

買方向法院起訴請求解除合同，由賣方承擔違約責任和賠償損失共計66萬元。賣方在庭審中抗辯，因買方未付款導致其未發貨，并提起反訴請求買方承擔違約責任。最終，一審判決解除合同，賣方向買方承擔違約金32萬元。賣方不服提起上訴，二審維持原判。

律師點評

LAWYER COMMENTS

甲方未付款是否構成違約？

賣方抗辯合同約定“款到發貨”，因為買方沒有付款因此無需發貨。但實際情況是，需先由賣方履行辦理出口手續的義務，爾后再由買方付款，但是該付款的前提條件沒有在合同中明文約定。本所律師在代理買方時，根據買方的介紹，整理了雙方的交易模式習慣，也就是先由賣方辦妥出口證件，再由買方付款，最后發貨。因此甲方未付款不構成違約，乙方未辦理證件構成違約。

違約金和損失是否可以同時主張？

另外，在本案中，賣方也明確告知無貨。在此情況下，賣方已經構成根本違約，買方可以據此解除合同，并要求賣方承擔違約責任。最終法院基于“損失填補”原則，支持了合同約定的違約金32萬元，未支持買方多支付的30萬元損失。因此違約金和損失可以同時主張，但不一定全部得到法院支持。

律師提醒

LAWYER ADVICE

第一，合同未約定明確的情況下，可以通過交易習慣確認合同內容。但是交易習慣能否確認具有不確定性，且舉證責任在主張交易習慣的一方，故建議對于“付款條件”等重要事項，在合同中明確約定，避免舉證不利。

第二，違約責任在司法實踐中以“填補損失”為原則。首先，若同時主張違約金和損害賠償，如果違約金足以彌補實際損失，那么法院不再支持損害賠償金。其次，對實際損失的舉證較難，因此建議實踐中合同對違約金的約定盡量明晰、確定。

法條依據

LEGAL BASIS

《民法典》

第一百八十六條 因當事人一方的違約行為，損害對方人身權益、財產權益的，受損害方有權選擇請求其承擔違約責任或者侵權責任。

第五百一十條 合同生效后，當事人就質量、價款或者報酬、履行地點等內容沒有約定或者約定不明確的，可以協議補充；不能達成補充協議的，按照合同相關條款或者交易習慣確定。

第五百六十三條 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當事人可以解除合同：

（一）因不可抗力致使不能實現合同目的；

（二）在履行期限屆滿前，當事人一方明確表示或者以自己的行為表明不履行主要債務；

（三）當事人一方遲延履行主要債務，經催告后在合理期限內仍未履行；

（四）當事人一方遲延履行債務或者有其他違約行為致使不能實現合同目的；

（五）法律規定的其他情形。

第五百八十四條 當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義務或者履行合同義務不符合約定，造成對方損失的，損失賠償額應當相當于因違約所造成的損失，包括合同履行后可以獲得的利益；但是，不得超過違約一方訂立合同時預見到或者應當預見到的因違約可能造成的損失。